“一行三会”昨天举行全国“两会”专场新闻发布会,回应会内外舆论对当下金融市场整体现状,货币政策走向,资本市场运行趋势,互联网金融乱象以及金融监管机构整合等热点和焦点话题。银监、保监、证监三会主席皆出席发布会。央行出场阵势强大,派出一正两副三位行长与会。
央行行长周小川再次成为发布会上答问明星。当下的货币政策问题,人民币汇率稳定问题,货币难以流入经济问题,互联网金融乱象问题,银行不良贷款处置问题,POP平台、开发商、房产中介互相勾结违法进行首付贷问题,以及更为敏感的金融监管机构整合问题,皆被以周小川行长为首的“一行三会”掌门人所一一化解。其中,周小川行长的答辩技巧令人印象深刻不能不由衷叹服。
透过众掌门人之答问,大体可触摸到如下脉络:在去杠杆作为金融业落实今年供给侧改革首要任务的前置条件下,整个金融改革将循着业务市场化、监管法制化和风险防控前置化的三根主线递次推进。
三根主线所对应的实乃三大主体性金改任务。要落实金改任务关键靠人形成合力。而人要形成合力,必须以合适的、与时俱进的、能与金改任务相匹配的机构作为平台。于是,改革现有“一行三会”金融监管体制,组建“国金委”之类一门式的金融监管新机构的舆论预热,从去年下半年起已形成数个波次的热浪涌动,包括央行多名现职官员在内,均在正式场合主张适时整合“一行三会”,以形成政出一门的金融监管新格局。缺乏合适有效的组织机构,全面深化金改不敢说是句空话,但难免生出事倍半功之尴尬来。
金融稳定运行是中国经济走出转型阵痛的流动性基础,金融改革在其他各项改革中处于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位。正因为如此,今次全国“两会”,亦对金融监管体制改革予以高度关注,特意安排政协委员李稻葵作大会专题发言。分组讨论时,此话题亦是代表委员热议的高频话题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人民银行统管国内一切金融事务。后来有了保险公司,为建立相应的保险市场,先是从人民银行中分出了保监会。再后来有了股票市场,又从人民银行中分出来证监会。之后又说人民银行作为政府货币管理机构不能直接管理银行,于是人民银行一拆为二,管货币的叫央行,管银行的叫银监会。自此之后,中国金融行业形成“一行三会”四座独立监管庙宇。
在保险、证券、期货、信托、债券、基金、金融租赁等分业金融市场建设发展的初期,“一行三会”的监管体系,应该说充分释放了新兴金融市场建设参与者的积极性,极大解放了市场生产力。“一行三会”既是改革之产物,亦对新兴多元的金融市场发展功不可没。
然而,今天的金融市场早已打破了分业经营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旧有格局。无论是银行、保险公司、券商还是其他机构,均已实现事实上的交叉经营和金融全牌照经营。何况,这两年市场中又杀入一大群横冲直撞的互联网金融之毛头小伙,搅了个金融市场稀里哗啦。
经营上已高度混业,监管上还是各管一段,反应迟钝、推诿扯皮、相互埋怨势所必然。监管层面体制内耗所造成的危害,同样反映于平息股灾时的互不协调,以及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对制止POP欺诈行为难以形成合力。正因为如此,“一行三会”监管机构之整合,的确已到了刻不容缓之程度。就此舆论关切,尽管周小川行长以仍在思考研究暂时稀释了人们的焦虑,但久分必合的趋势已不可逆转。